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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七点，夏沫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进蕾丝集团大楼。她穿着定制西装套裙，剪裁利落如刀锋，长发一丝不苟地束成低马尾，唇色是克制的豆沙红。作为集团总监高级助理，她的效率与冷静在二十三楼是传奇——总裁友哥的日程安排得精确到分钟，所有经她手的文件从无差错，会议记录能精准捕捉每句弦外之音。
只有她自己知道，这份完美的职业面具下，藏着怎样灼热的恨意。
“夏助理，总裁找你。”内线电话响起时，夏沫正整理董事长坤哥下周出差的行程。她指尖顿了顿——又是总裁友哥。
总裁办公室里，总裁友哥站在落地窗前，晨光给他镀上金边。“夏沫，晚上有个酒会，你陪我出席。”他的语气是命令，目光却在她身上流连，从修长的脖颈到包裹在丝袜里的小腿。 “抱歉总裁，我晚上已有安排。”夏沫声音平稳，没有抬头。
总裁友哥走近，身上雪松香气混合着权力的味道。“这已经是第三次了。”他手指轻敲桌面，节奏里藏着不耐，“你在躲我？” 夏沫终于抬眼，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波澜：“我只是在完成本职工作。如果总裁需要女伴，公关部的李小姐更擅长社交。” 那一刻，她清晰地看到总裁友哥眼中闪过的恼怒与更深的兴趣。男人都是这样——越得不到，越想要。她心里冷笑，想起母亲梳妆台上那些坤哥年轻时的照片，想起母亲醉酒后对着照片又哭又骂的样子。
夏沫的记忆是从五岁开始的。那间总是弥漫着廉价香水与酒气的公寓，母亲林晚晴醉醺醺地回家，高跟鞋踢到一旁。 “你看什么看？跟你爸一样的眼睛！”一个耳光甩过来。 小夏沫不哭。她学会了不哭。她只是看着母亲——这个曾经是坤哥情人之一的女人，如今只能在廉租公寓里靠坤哥偶尔的“补偿金”度日，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在女儿身上。 “你爸不要我们了……他选了那个贱人和她的女儿……”林晚晴揪着夏沫的头发往墙上撞，“但你长得越来越像他，这双眼睛，这张脸……” 深夜，夏沫会爬到衣橱顶层，那里藏着一个铁盒。里面有坤哥公司早期的名片，有母亲年轻时与坤哥的合影——照片上，林晚晴笑靥如花，依偎在年轻坤哥身旁。还有一张小女孩的照片，背面写着“Summer，2005年摄”。
第一次见到Summer是十二岁。母亲带她去商场“偶遇”坤哥一家。夏沫远远看见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，被坤哥牵着手，另一只手被一个优雅女人握着——坤哥的合法妻子。 林晚晴指甲掐进夏沫手臂：“看，那就是抢走你爸爸的女人和她的女儿。” 但夏沫只看着Summer。小女孩似乎察觉到视线，转过头来。两双相似的眼睛隔着人群相遇。那一刻，夏沫心里有什么东西裂开了——不是恨，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。 后来，她们开始秘密见面。第一次是夏沫跟踪Summer的保姆，在公园洗手间里堵住了她。 Summer睁大眼睛，却没有害怕。七岁的小女孩伸出手，摸了摸夏沫脸上尚未完全消退的淤青：“你疼吗？”
秘密持续了十年。她们在城市的缝隙中见面：图书馆最角落的位置，废弃工厂的天台，深夜便利店的窗边。Summer会带来药膏给夏沫处理伤口，夏沫会教Summer怎么对付学校里的霸凌者。 “妈妈说你是坏女人的孩子。”十五岁的Summer有一次说，随即又摇头，“但你不是。你是我姐姐。”
夏沫点烟的手顿了顿。她已经学会抽烟，在林晚晴的殴打后，在无数个疼痛难眠的夜晚。烟雾缭绕中，她看着Summer干净的脸——这个妹妹被保护得太好，不知道世界有多脏。
“有一天，”夏沫缓缓说，“我会毁掉所有伤害过我们的人。”
职业套装被随意丢在地上。她站在全身镜前，慢慢换上银色亮片吊带裙——裙摆高开叉，背部几乎全裸。烟熏妆掩盖了白天的克制，红唇如刀，高跟鞋换成了更危险的细跟。 “女王驾到——”她对着镜子低语，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。 “暗涌”酒吧是她的领地。音乐震耳欲聋，灯光切割着舞池里扭动的躯体。夏沫走进来时，几道目光立刻锁定她。她熟悉这种注视——欲望的、掠夺的、羡慕的。她统统不在乎。 舞池中央，她闭眼扭动身体。汗水沿着脊柱滑落，亮片在激光下碎裂成千万个光点。有男人贴上来，手试探地搭上她的腰。夏沫转身，手指抵住对方胸膛，轻轻一推，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。 “你配吗？”她没有说出口，但对方读懂了，悻悻退开。 在这里，她是主宰。男人们是她的玩具，她享受他们的追捧，却从不允许任何人真正触碰。凌晨两点，她坐在VIP卡座，周围围着几个今晚“获选”的陪伴者——他们斟酒、说奉承话、渴望得到她的一瞥。 夏沫抿着酒，想起白天总裁友哥的眼神，想起坤哥在董事会上威严的模样。想起母亲卧室里那些褪色的照片。 一个计划在她心中酝酿多年，如今终于到了成熟的时候。
坤哥的生日宴，集团高层悉数出席。夏沫作为高级助理负责协调——更重要的是，她“邀请”了母亲林晚晴作为“特别嘉宾”。 “你爸想见你。”她对母亲撒谎。林晚晴眼中立刻燃起希望，那个年近五十仍执着于旧日情爱的女人，花了一整天打扮，穿上二十年前的礼服，却只显得憔悴又可怜。 宴会当晚，夏沫一袭酒红色长裙，剪裁得体，却在转身时露出大片美背。她穿梭在宾客间，目光偶尔与坤哥交汇——那个她生物学上的父亲，看她时只有对下属的审视。 Summer也在，穿着浅蓝色礼服，像一朵清新的百合。姐妹俩在洗手间短暂相遇。 “姐姐，你要做什么？”Summer敏感地察觉到夏沫眼中的寒意。 深夜，宾客渐散。夏沫故意将一份“紧急文件”送到坤哥的酒店套房。她知道林晚晴会跟来——那个愚蠢的女人，还在幻想与坤哥旧情复燃。 门虚掩着。夏沫走进去时，坤哥刚洗完澡，浴袍松散。他皱眉：“这么晚什么事？” “关于东南亚工厂的审计报告，有些数据需要您立即确认。”夏沫声音平稳，却开始解自己裙子的侧拉链。 “做我母亲做过的事。”夏沫微笑，裙子滑落在地。她站在灯光下，身体如雕塑般完美，眼神却冰冷如刃，“不过这一次，她会亲眼看见。” 夏沫转头，对上母亲震惊绝望的眼睛。那一刻，她感到一阵尖锐的快意——这就是报复的味道，混杂着童年所有疼痛的记忆。 但她没有继续。因为下一秒，Summer冲了进来，抓住她的手：“够了，姐姐。” 夏沫看着妹妹含泪的眼睛，看着母亲瘫倒在地，看着坤哥震惊而愤怒的脸。她捡起裙子，慢慢穿上。 “这才只是开始。”她对坤哥说，然后拉着Summer离开。
凌晨四点，城市在脚下沉睡。夏沫和Summer坐在大厦天台的边缘，分享一支烟——虽然Summer只是假装吸一口就咳嗽。 夏沫沉默良久。夜风吹散她的长发，也吹散了妆容下真实的疲惫。“因为我不知道怎么不恨。”她终于说，“恨是唯一支撑我的东西。”
那一刻，夏沫坚固的心防裂开一道缝隙。她想起这些年，每次被打后躲到衣橱里，是想着明天要见Summer才没有放弃；想起她们在废弃天台上分享同一副耳机听音乐；想起Summer十八岁生日时，偷偷跑来和她一起过，蛋糕上写着“给最好的姐姐”。 复仇的快感转瞬即逝，但这份陪伴，却是真实而持久的温度。 “Summer，”夏沫看着远处渐亮的天际线，“如果有一天我变得面目全非，你还会要我吗？” 你永远是我姐姐。”女孩靠在她肩上，“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。”
晨光刺破云层时，夏沫做了决定。报复不会停止——那些伤害必须偿还。但她的方式会改变。她不再需要当着母亲的面与坤哥发生关系来证明什么，那太廉价，太像母亲会做的事。 她要的更多：权力、地位、掌控自己命运的能力。她要站在比坤哥更高的地方，让他看着这个他从未承认的女儿，如何一步步拿走他珍视的一切。 至于男人——总裁友哥、坤哥，或那些酒吧里的玩物——他们永远只是棋子。 手机震动，是总裁友哥的消息：“明天九点会议提前到八点。我需要你。”
她搂紧妹妹，在晨光中闭上眼睛。白天即将来临，利刃将再次出鞘。但此刻，就让她暂且卸下铠甲，做一会儿单纯的姐姐。 夜色女王的王冠由荆棘编成，刺伤所有想靠近的人，却也扎痛她自己。但如果有一个人，愿意小心地触摸那些尖刺而不惧受伤——那么或许，复仇之外，人生还有别的可能。 天完全亮了。夏沫睁开眼，眼中已恢复平日里的冷静与锋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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